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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5章 将他剔除沉家族谱

沉朝昭不说,孟南枝也大概能猜出她定是在探望沉卿知的过程中,又遭受了冷遇与委屈。

沉卿知,他妄为人父。

孩子受了伤,没有必要再刻意地去追问,在伤口上撒盐。

孟南枝半哄着转移话题,带着他们上了回府的马车。

等他们一行三人慢悠悠地回到孟府时,沉二叔已经带着沉旻在门口等侯多时。

还带着满满一车的“薄”礼。

“南枝,我听闻砚珩这些时日一直在满京跑着画图,特地买了许多画图的工具赠于他。还有朝昭,你二婶特地选了些上好的布料和首饰,你看看喜不喜欢,可以给她做几身漂亮的衣裳。”

多日不见的沉二叔明显苍老的许多,配上刻意讨好的笑,暮气更甚。

孟南枝邀他进屋坐下,让月芹给他奉上新茶。

沉二叔双手接过茶盏,轻轻抿了一口,又陪笑道:“南枝,这些都是小东西,你别嫌弃。”

孟南枝看了眼他发间多出来的银发,暗叹一口气,“沉二叔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
沉二叔将茶盏放下,笑容淡下来,多了几分苦楚,“南枝,实不相瞒,我今日是来求你的,求你能救救卿知。”

他昨天又喝多了酒,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陆筝筝在牢狱被劫,沉卿知被圣上关进天牢的事。

关键他还是被老族长的拐杖给打醒的。

听闻此事时,他没差点给吓死。

劫狱,那可是诛九族的罪。

沉卿知他是嫌命长了?还是觉得沉家的族人太多了?

还好经确认后,罪名未曾落实。

沉卿知只是嫌犯。

他和老族长探讨了半天,都觉得沉卿知的性子不是敢干出这种事的人。

可是他们说的话刑部尚书郭继坤他根本不听。

只让他拿出证据。

他能有什么证据。

自上次陆筝筝入沉家族祠被老族长拒绝,陆筝筝又被孟南枝状告下狱后,他已经很久没去镇北侯府了。

前一段听说沉卿知又闹出寻郎中研制疫病药方,结果却是偷袭洪太医的药方,被上司责令闭门思过后,他对沉卿知的所作所为更加无语。

就更加懒得再去侯府和他沟通了。

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沉卿知最近在做些什么。

也没办法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。

最关键的原因,还是他作为亲属,不能作为证人去证明沉卿知的清白。

孟南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只淡淡地说道:“沉二叔这话是折煞我了,镇北侯是被圣上关押的,我如何有那个能力救他。”

沉二叔脸上泛起苦笑,“南枝,我们自家人不说两家话,如今孟相圣宠在握,只要孟相愿意开口求情,圣上说不定会网开一面。”

“你对卿知也了解,他这人做事喜欢稳扎稳打,像劫狱这种得不偿失掉脑袋的事,他是绝不会干的。”

孟南枝闻言冷笑,“这可说不准,他那么想要把陆筝筝入沉家族谱收为继女,当作自己的女儿养,万一是看不得她受苦,真了劫呢。”

还真是自家人会给自己家人护脸。

什么稳扎稳打,沉卿知那明明是叫审时度势、权衡利弊,完全的小人行径。

沉二叔面上一讪,又陪笑道:“南枝,陆筝筝入族谱那事总归不是没成嘛。我也听你二婶说了,她当时也帮了你,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。”

孟南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没接他的话。

沉二婶与她,那是利益交换。

和这个,是两码事。

她不会将此混为一谈。

见孟南枝不为所动,沉二叔又道:“南枝,我知道你心里恼恨卿知,也恼恨我们沉家。可是卿知他总归是砚修他们三个孩子的父亲。”

“他若被定罪,砚修他们三个孩子也会跟着受累,你总不能看着砚修他们跟着卿知背负污名吧。他们三个孩子还年轻,前程不能就这么毁了呀。”

一直未曾说话的沉砚珩闻言皱眉,“二祖父,我父亲他若清白,您只管等刑部调查便是,为何前来一直逼迫我母亲?”

沉朝昭也瞪着杏眼看着他。

若在侯府,这种大事都是男子议事,轮不到她们女子出面的。

可她现在身在孟府,外祖父只有母亲这一个独女,凡事都交给母亲处理。

母亲做事也都带着她,所以才有了她此刻坐在这里,听他们商议父亲之事。

沉二叔被沉砚珩的话噎了一下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。

他想了想,解释道:“砚珩,你对律法不熟,不管你父亲是否清白,依他与林婉柔和陆筝筝的关系,都会落罪。”

沉砚珩皱眉,他对律法确实是不太熟知。

沉二叔接着道:“陆筝筝是你父亲平妻的女儿,又有将她入沉家族谱的‘前科’,依照大衍律例,犯人被劫,家人连坐。轻则杖刑、罚没财产,重则就要被剥夺爵位、流放千里。”

“按理说,陆筝筝被劫一事尚未查清,你父亲只需被看管起来,等查清便可。可大衍已经二十多年没出现过劫狱一事了,圣上必然是震怒之极,才将你父亲直接关入天牢。”

“二祖父觉得,即便最后查清不是你父亲所为,圣上也会择重处罚你父亲。二祖父担心,到最后怕是要没了我们沉家阴补子孙的特权。”

沉二叔说到这里,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沉卿知当初若肯听他一句,不与孟南枝和离,不将陆筝筝纳入族谱,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局面。

沉砚珩闻言皱了皱眉,虽然他很想说他并不稀罕阴补子孙的特权。

可沉家的世子是他大哥,以后的爵位也是大哥的。

或许大哥也不稀罕,但他不能替大哥做决定。

沉朝昭也想到了这一层,她抬眸看了眼二哥沉砚珩,没说话。

孟南枝指尖轻扣桌案,几息后,她抬目看向沉二叔。

“沉二叔,你是想保沉卿知?还是想保沉家的爵位?”

沉二叔闻言瞪大了双眼,“南枝,怎么说?”

虽然孟南枝还没说,但他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。

孟南枝平静的语气中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
“若是保沉卿知,怒我无能为力。”

“若是保爵位,将他卿知剔除沉家族谱便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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