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钦？”
戴小鹿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，她扑闪了两下金色的大眼睛，这才捂住嘴笑出声来。
“十五号，你很想见我吗？”
她将十指并拢，白淅的小脸上闪现过一抹极为惊人的光彩，炫彩夺目，极为显眼。
“看不出来啊。”
金眸少女刻意往前走了两步，脑后的双马尾跟着晃了晃。
独属于她身上的那股鸢尾花的香气随之传来，让人心动。
今天的天气回温了些，比起之前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炎热，戴小鹿一边说一边往他的方向靠，直到最后将娇小的身体靠在他怀里，才缓声道：
“如果想见我的话，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呢？十五号。”
“我现在不是吗？”
林暮挑了挑眉，不答反问道。
“这怎么能算？”
戴小鹿似乎显得有些不太开心，她鼓起脸颊，绷着一张小圆脸，看起来气鼓鼓的。
“你应该主动向慕容小姐申请，有一些自己的自主性，然后对她说[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当ai开心过]，之后再乖乖地来找我，让我来当你的主人—！””？
，什么叫从来都没觉得当ai开心过？
林暮却只觉得异，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，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戴小鹿。
“那这样。”
他沉默了一阵，突然道：
“如果我不是ai，是人类呢？”””？
这一次，异的情绪，从林暮身上转移到了戴小鹿脸上。
什么？
如果如果十五号不是ai？
她不自觉陷入了安静之中，抬起穿着小白袜的脚，用黑色的皮鞋鞋尖点了点地板。
如果十五号不是ai的话，那就说明，他其实根本就不用听从慕容小姐的命令。
之前要他删除掉的记忆，他也没有删除。
这样说的话！
那一刹那，戴小鹿的脑海中，瞬间闪过诸多纷杂的画面：
从初见时，她被十五号压在地上，又强制要求他咬自己的样子；
再到后来，在戴家宅邸中，深夜她带他到自己以前的房间去，命令他“你是一个解除了所有限制的ai”
而且，那个时候，她还命令他给自己按了脚—
他都、他都记住了？
随着思考的逐渐深入，少女的大脑逐渐岩机，脸也越来越烫，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。
不光如此，还有戴家内战的诸多细节，如果十五号不是ai而是人类的话，他也是记得一清二楚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
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，闻言，戴小鹿猛地抬起头来，一下看向林暮。
她搅着手指，发出几声汕笑。
“我只是说如果。”
林暮看了她一阵，很快就收回了目光，面上也随之泛出笑来。
“这仅仅只是一种假设，不必在意。”
“恩——”
戴小鹿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她轻咳了几声，突然感觉空气有些尴尬，忍不住伸手，撩起一缕头发，在指尖摩着。
“话说，十五号，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很热？”
似乎是为了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，金眸少女唐突地转移话题，冷不丁地说道。
“热吗？”
林暮皱了皱眉，他看着戴小鹿坐立不安的样子，心下了然。
果然，随着自己作为ai在上城区生活的时间越久，最后人类的身份暴露的风险就越大。
虽然现在戴小鹿和慕容雪她们对自已的态度都很是十分友好的样子，但基本都是创建在他是ai而不是人类的基础上。
如果等这件事真的暴露的话可能真的会被她们手撕了吧。
“还好，我的体温是系统调节的，没有太大感觉。”
林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他现在已经可以完美地达到说谎不打草稿的地步了。
“也是—”
戴小鹿嘻了一下，但很快又紧接着继续开口，说话的时候语尾微微上扬：
“不过，天气还是很热的，我说真的—””
她越说越是口不择言，最后脑子一抽，突然道：
“所以—十五号，你要不要亲亲我？或许，听———可以降温。”
“啊？”
林暮直接发出疑问：
“会起到反作用吧？”
“不是，我想说的不是这个——！
戴小鹿很是用力地摇了摇头，力度很大，似乎是想把刚刚说话时脑子里进的水给排出去一样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随即正色道：
“我是想说，十五号，如果你真的是人类，不是ai的话———”
“即使如此，我也一定会得到你！”
说到最后，戴小鹿已经重新镇定了下来，就象平时在谈判时那样，她又找回了独属于自己的运筹帷，嘴角扬起动人的微笑。
“分家和本家的最大不同的是，本家只会制造敌人，但是分家却会结交朋友。”
她双手叉腰，对林暮伸出一只手，朗声道：
“如果你真的是人类，那能作为人类，混入上城区，并作为ai生存这么久的话我想，这已经充分说明了你的能力，可以说，十五号，你绝对是值得我结交的伙伴！”
“也就是说其实我没有理由和你敌对。”
说着，金眸少女将手放下来，背在身后，眼晴弯成好看的月牙状，声音也随之变得和缓了起来。
“只不过，到时候，我会成为的，就不仅仅是你的主人了。”
“我会成为你的上司，你的朋友，你的战友。”
“还有——可以一直一直的，永远陪着你的人。
戴小鹿越说声音越轻，语调微微发颤，却还是很坚定。
她抬起手，抱住林暮的脸，脚尖也随之起。
“所以十五号，就算你是人类，我也不会离开你的，而你也还要象我喜欢你那样”
喜欢我哦。”
“！
，林暮不自觉屏住了呼吸。
戴小鹿温热的吐息打在面颊上，显得有些痒痒的。
她耳边有着些许黑色的碎发，很是细软，但此刻却显得汗津津的，贴在少女红润的脸上，因为被汗水浸透，所以显得有些亮晶晶的。
金眸少女凑上来，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下。
“开玩笑的。”
戴小鹿往后一跳，放开了他。
她笑着，竖起一只手指，放在唇边，对林暮比了一个声的姿势。
“十五号，就象你所说的那样。”
“这只是——一种假设而已。”
【下半场会议即将开始，请现场嘉宾在会议开始前回到指定位置，谢谢。】
恰逢此刻，被扩音器放大的机械广播音，从前台传来，一直传到狭小昏暗的楼梯间，格外震耳。
“该走了。”
戴小鹿再次发出一声长叹，眸中思绪万千。
虽然只是假设，但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—
未来，谁都说不准。
“我会的。”
也就在此时，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。
侧目时，能看到十五号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，沉声道：
“如果我是人类的话，戴小姐他停顿了片刻，这才继续道：
“按照常理推断，我想，我绝对会和现在一样，继续喜欢着你的。””！
戴小鹿的眼晴一下就亮了起来。
“你承认了对吧！”
她欢快地在原地蹦哒了一下，伸手捂住嘴巴，以免发出惊呼。
“你承认你喜欢我了对吧！”
她显得极为开心，看样子就象是一只得到了奖励的小兔子，两只马尾跟着少女的动作晃动，极为俏皮。
“—软？”
林暮一愣，面上出现一瞬间的空白。
重点是这里吗？
“—笨蛋ai。”
戴小鹿垂下眼帘，轻声道。
随后，金眸少女嘻嘻一笑，露出极为可爱的小虎牙。
她伸出小拳头，在林暮的胸口捶了一下，这才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。
“待会见。”
她贴在林暮耳边道，最后飞快地跑了出去，好象只有鼻尖萦绕的鸢尾花气息，才能证明刚才所见的一切真实而非幻觉。
林暮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忍不住摇了摇头，哑然失笑。
或许，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？
“十五号，你去哪里了？”
刚刚走出楼梯间，就看到了靠在墙边，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的某位金发辣妹。
“随便走走。”
林暮不动声色道：
“白小姐有什么事吗？”
白桃眯起了浅粉色的眸子，她双手抱胸，沉默了有那么两三秒，这才丢下两个字来：
“没有。”
她打了个哈欠，伸了个懒腰，朝着讲厅前方走去。
“我只是找不到你，差点以为你是和谁幽会去了呢。”
“哦？”
林暮状若无意道：
“为什么会这么想？”
“其实我会看面相。”
白桃突兀地停下了脚步。
她转身，伸出一只手指，冷不丁地点了一下林暮的眉心。
“十五号，你的制造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人呢。”
“光是看着就知道你明明就是一副很花心的长相。”
林暮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眉毛：
“很明显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
白桃耸了耸肩，再度迈开步子，金色的秀发被风吹动。
“只不过，你可不许欺负青柠哦。”
她一边笑着一边摸了摸腰间的刀，森然道：
“不然我就砍死你。”
林暮静默了两秒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：
“那就拜托你了。””？
2
白桃一愣，就象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两眼，加快脚步，很快就和他拉开了距离。
刚才的话，虽然有真实的成分在里面，但更多还是玩笑的成分居多。
这个家伙，该不会还当真了吧？
还得是a！—
和青柠一样。
一点都不会变通。
想到这里，她的表情突然就变得释然了起来，脚步也随之轻松了起来。
这就叫，不是一家人，不进一家门吧。
另一边，慕容家宅邸，家主的书房内。
“嘶——-姐姐，你确定，你要给我看的东西，真的在这里吗？”
白发少女小心翼翼地打开门，随即又仿佛烫手一般把手给缩了回来，出声问道。
【小雪，你要相信姐姐。】
【血浓于水呦！
一行文本缓缓地从信件上浮现出来，落款藏是一个潦草但传神的笑脸。
“好吧—”
慕容雪长叹一声，她看了看手里那封散发着紫罗兰香气的信封，眼神中满是迟疑。
这封信，是几个小时前，十五号交给自己的。
据他所说，这是姐姐要他刻意带来，用来传递信息的。
明明有什么消息都可以直接在通信器里说的，但姐姐却采取了这种织式，只能说这背后一定有猫腻。
事实也的确如此，信封上出现了新的提示，指浴着她在宅邸里跑来跑去，一刻不停。
这一过程，不禁让慕容雪回忆起了之前在宅邸里，被莫星晚养着的大金毛追着满地跑的感觉。
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，但是挺累的。
“姐—算我求你了，你这次可不能再逗我了！”
慕容雪改变了说话的语调，带上了几分严肃的色彩：
“我照着你的话跑了这么久了，但还是一无所获———就算是我，也是会生气的！””
【不要对着姐姐生气哦。】
信件上出现了新的字眼：
【等你家的那个小机器人回来，尽情地对着他发火吧——至于我嘛，我自然是不会害我可爱的妹妹的。】
【这一次，保证让你满载而归。】
“”—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。”
慕容雪眯起浅蓝色的眼睛，她随手将头发盘起来，扔头往上看去。
这里，是慕容家家主的书房。
因为父亲常年不在家的缘故，这里也常年藏于对外封闭的状态，如果不是在姐姐的指浴下破解了密码，估计自己也进不来。
“好多书—”
她发出感叹，一本一本地接着翻着，语气中带着惊叹。
现在只要流行的还是电子书，市面上的大多数发行的纸质书籍，都由莫家的特殊技术做成，虽然看着只是薄薄的一张数据卡，但是点开来，就会化作正常书籍的样子。
对于慕容雪来说，这里的书大多数是在新技术推出之前的古书，有的纸张已经十分躬弱，只能在特殊的环境中保存，随意翻动都有可能造成损坏，故而基本上平时也不会到这里来。
【小雪，往前走。】
信纸上出现了新的文本。
“然后呢？”
【爬上梯子，看到从上往下数第四排了吗？把从左往右数的第一本拿下来。】
“恩嗯。”
慕容雪亚言照做。
“这样就行了吗？”
她眨着浅蓝色的大眼睛，继续问道。
【土到父亲的椅子上。】
“嘶”
白发少女的目光中出现了几分迟疑。
父亲很喜欢收集古董，家里的不少地织装修得都很有古风感，这只椅子，也是父亲的收揭品。
往常自己基本上都不敢碰，但今天姐姐说了“好吧。”
她亚言照做，最后还是选择土上了椅子。
“喀拉”
随着一道轻响，地板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信道口，椅子随之倾泄，慕容雪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，就这样直接掉了下去。
【祝你好运哦，小雪。】
信件飘落到地上，逐渐化成灰烬，落款藏的笑脸格外显眼。